[超常現象]無標題

爺爺家的榻榻米很老舊、受日曬轉變為紅褐色
也許是奶奶勤勞打掃的關係吧、好多地方變得像是塗了光澤漆般的濃茶色
在眼前那榻榻米一個榻榻米距離遠的另一頭，一個有如白麻糬般的嬰兒面向這邊橫臥著
這就是所謂的鬼壓床吧、身體的手腳還是指尖都像是被綑綁住般無法動彈、只有呼吸的部位能動
眼球不能動，眼皮也像固定了一樣不能動；只能保持聚焦於躺臥著的嬰兒鼻梁的狀態

嬰兒的臉一片慘白，「這應該就是白嬰仔吧。」還沒辦法理解眼前狀況的腦中這樣想著
有著大大瞳孔的眼睛、嘴巴像是放入了麻糬的小隙縫；蓬蓬鬆鬆的
柔軟的臉蛋像是麻糬膨脹一樣的隆起、阿阿嘴巴慢慢的打開，正想是要哭了嗎?我注意到了奇怪的事情
嘴巴張太大了

不能轉動眼珠而一直盯著的小鼻子開始慢慢的朝上抬起、明明該是鼻梁的部分，即使鼻翼都已經抬到了兩眼之間還是在持續隆起
就在那時聚焦的地方已經不是鼻子，而是從嘴部擴張開來的大洞
到剛剛為止還膨膨的看起來可愛的臉，大部分都變成了洞
看來就好像黑色的保齡球胡亂的蓋上嬰兒的臉皮
雖然很恐怖但是無法轉移視線
因為閉不上眼皮、眼睛疼痛到眼眶泛淚
嬰兒的嘴巴繼續的慢慢擴張、終於整張臉變成了大洞
眼睛也好鼻子也好都捲了起來、就好像在白色的嬰兒的軀體上方，換上了豬籠草取代了頭部一樣
糟糕，會被吃掉
我這樣想著

眼淚一點一點的滲出、視野中同樣的膨鬆的白色手腳如同蜘蛛一樣彎曲扭動著
像豬籠草一樣的大洞朝著這邊過來
全黑的洞穴深處被白色的東西塞的滿滿的
如同包子、大福、飯糰一般白色豐滿的東西
累積著的眼淚自臉頰流下、僅僅一瞬間視野變佳了
全部都是慘白嬰兒的手

從曾經是嘴巴的洞穴深處，喔、阿、阿、發出了有如男性大人的聲音
「嗚哇阿阿」我的喉嚨發出聲音
同時的身體可以動了
趕快逃走」、「會被吃掉」、我邊想著邊亂晃亂蹬著手腳
然後手腳被帶著皺紋的大人的手按住
爺爺奶奶壓著正吵鬧的我的手腳，「沒事吧」、「振作點」如此說著
爸爸媽媽也在旁邊
我想得救了、嚎啕大哭了起來

停止流淚冷靜下來之後，我馬上說出了剛才那可怕的夢境
爺爺難得的擺出嚴肅表情，爸媽說「已經沒事囉」並緊抱著我
雖然已經是小四學生，媽媽說今晚要陪我一起睡覺
之後，邊聽著我講邊頻頻點頭的奶奶在那天的晚餐後把我帶到了佛堂
爺爺也坐在神龕旁邊的矮桌
「乖孫、避免再作像今天這樣的噩夢，告訴你一個好東西。」奶奶邊說著邊唱起歌來
那是A白天在庭院唱的那首歌
我一說出A的事情、總是溫柔的微笑著的爺爺面無表情的站起身來走出了佛堂
奶奶抓著我的手、讓我坐在大腿上，一小節一小節的把那首歌仔細的告訴我
「為了不再作噩夢、以後每天務必唱完這首歌才能睡」
「如A所講，會發生好事的歌」她如此說
那一晚睡前，我隨口唱著那首歌
爸媽也知道那首歌、三個人就一起唱完後入睡。沒有作惡夢

隔天，我們告別爺爺奶奶返家
關於那天事件的詳細是在過很久之後才知道
自小四的暑假之後，每年慣例的盂蘭盆住宿變為兩三年一次
我成為國中生後忙碌於學習和社團活動、也就不太在意

某年早春，爺爺過世、我們家首次在非盂蘭盆的日子到村落住宿
我和父母都嚎啕大哭著給爺爺送行、雖然做過接奶奶到我們家生活的討論，奶奶以「鄰居能提供協助，想要就在這塊土地長眠」為由婉拒了
葬禮結束、終於到了返家那天早上

從小四那年開始疏遠的A前來拜訪
A已經成為一個成熟美麗的女生
A一開口就低頭跟我道歉「那時真是抱歉」
看著不明究理一愣一愣的我，從裡面房間現身的奶奶說了「也差不多必須說明了」
像當時一樣將我和A帶到了佛堂

那時坐在矮桌的爺爺、已然成為放在佛龕的遺像
以下是奶奶摻著方言告訴我的往事的概要
父親的老家所在的這塊土地，是由一個因故受到村八分處分逃避而來的家族創始的
村落的姓氏相同也是因為本來是同一個家族的遠房親戚的集合
即使過了幾十年村八分已經解除、村落的人依然排斥受周圍地區干涉，只跟自家人來往而繁盛
也許得歸咎於近親結婚、好像常生出智能發展遲緩或是不健全的孩子
原本這塊土地就相當肥沃，加上是人口稀少的村落，沒有因為食物短缺而削減吃飯人口的需要
但是正因為人口少小孩成為重要的勞動力來源、一理解到呆兒們是無法工作的存在，村人動手殺了他們
那樣的事持續了幾年、不久之後村落和周圍的地區的不和消融，有了外地的媳婦女婿之後終於不再生出呆兒

可是在那之後某天，像是村落生出的健康小孩突然下落不明啦、認為已經在山中失蹤的隔日突然回來，但是腦袋變的怪怪的啦、一連串奇異的事件開始發生
開頭大部分都是小孩子遇到這種事，但不久年輕人以及父母的世代也開始被那種怪事捲入
說見到怪東西的報告逐漸增加

大家異口同聲訴說著，彷彿要被蒼白的嬰兒吃掉了般、被大嘴的蒼白小孩追趕著之類的事
這一定是呆兒的作祟吧?人們開始傳起了這樣的流言
要說原因的話，過去被殺害的呆兒們並沒有做供養，而是直接放置到山腹的岩場任憑飛禽走獸胡亂對待
與現今不同，在對呆兒那樣的人偏見和差別待遇相當嚴酷的那個時代、聽說好像也不願記錄不幸生下那種孩子的事情
村人終於決定供養那些孩子

但畢竟還是討厭把那種事做有形記錄流傳的人們，拜託在那地區的山區實行信仰的古老修行者做了如『朝山歌』般的歌
原本經文和祈禱文是藉著「耳聽」的同時「嘴念」得到雙重的利益或恩惠
比起只聽經的一般人，從「嘴念」、並「耳聽」著自己的聲音的僧侶較能累積德惠也是這道理
村落得到的歌謠是加入了給不幸被殺的呆兒們的供養的意念

『村人在身為殺害呆兒的「加害者」同時、也是血脈相連骨肉遭殺害的「被害者」』奶奶如此說道
所以村落的人們將那首歌做為「歌唱以為供養」同時也有「耳聽以被供養」的立場
好像必須每晚唱這首歌
遵守了修行者的那些話之後，村落的怪事得到了平息
但是，同時也發生了問題

呆兒們大部分是智能而非身體的障礙
因此很難判斷事物
呆兒們之中雖然跟用歌唱「供養」的人類勢成水火、但深信用耳朵聽歌「被供養」的人類是自己的同伴
於是接近並想把其拖入自己的群體中

能夠唱歌的人不會發生怪事
但是、不能唱歌只能聽的嬰兒或癡呆的老人一個接一個不幸「被拉走」
理解那事實後，村中把那歌做為禁忌並傳下「禁止讓外地人聽、村裡小孩在到能好好歌唱的年齡之前也絕對不能讓其聽到」的規則
到這邊為止是關於過去的傳說

那首歌跟那樣黑暗的傳說相偕做為「村落的傳統」悄悄流傳到現今
雖然村中的小孩們在小學中年級後開始由父母教唱那首歌、因為那樣內容而不被允許聽實際的由來
似乎僅僅用「絕對不能讓外地人聽的傳統歌謠」說明方式帶過

聽完奶奶的話，A一臉難以啟齒的樣子轉身面向我
『那年剛五年級的我從媽媽那學來那首歌
媽媽告誡我「絕對不要讓不會唱的人聽、為什麼的話因為那是會讓那人變的不幸的歌」
那個時候從都市來的(我)醬很有女孩子味又可愛，實在讓我羨慕
覺得妳很狡猾，就抱著跟妳惡作劇一下吧!的些微情緒讓妳聽了歌』
在都市土生土長的我，本來已經沒有供養那個村落的呆兒的責任
但是跟從小時候起受村莊土地恩惠成長的父親，以及與父親結合的母親有著因緣關係
雖然我不知道、但是爸媽每晚在寢室，一定都會在睡前吟唱那首歌的樣子
然後每年的盂蘭盆節的供養時間趕我一人出外玩耍，好像也是為了供養時不讓我聽到大家唱的那首歌
那個晚上，聽說一向敦厚的我的爺爺在A的家中怒吼的樣子

然後現今奶奶也已經過世、原本古老的家腐朽到不能居住的狀態
我跟A在那之後又恢復交情
A現在也在那村落中生活、在村中結婚生子
村落雖然依舊是超鄉下地方，隨著周邊開發的進展好像也成為方便的地區
近幾年，某部電視劇到某個隱密名勝取景
在那之前很少觀光客到訪的那地方，好像變成一年成千上百的遊客造訪的所在了
爺爺奶奶所居住的那村落就在隔壁

感覺懷念的打給A，A說家裡也從去年開始經營民宿
新的居民也人數增加、以觀光客為目標的食堂一到周末好像也常常人山人海

「來住一晚吧!免費也沒關係唷!」我被A所說的話打動、迎接久違多年踏入村莊的我的是那天以來每天晚上吟唱後入眠的那首歌謠
聲音是從自電線杆上冒出的古老枯朽的廣播器中出來的
有著廣播器般音質的旋律、跟海濱之歌相似、不可能會聽錯的那首曲子
是新的集會長所做的決定，用來代替12點和5點的報時聲」A苦笑著說
「畢竟是當地特有的傳統歌曲阿。他說應該能得到觀光客的好評，年長的一輩都已經過身、我們這樣的年輕一代幾乎沒有人相信那種傳統了」
在邊說邊靜靜嘆息的A旁邊、A上小學的兒子天真的吟誦著那歌謠
在商店旁邊的食堂，觀光客大排長龍

「只有旋律的話應該沒問題吧?」
雖然很難跟邊說邊笑的A啟齒，小學四年級A在內院讓我聽她哼唱那時，歌詞是怎樣完全不能理解阿
也許本來是加入供養的意識做出的歌，只要不是像我們這樣帶有村莊出身的血緣就什麼都不會發生也不一定
但是、如果奶奶講的話是真的
對本來依附在這村落的白嬰兒而言，真能分辨村民和非村民嗎?

詳細希望!!!!

聽說死人直
智能發展遲緩或是不健全
大概不能分辨村民和非村民吧

所以只要讓後代別聽到那首歌，之後也就不用在傳這首個了吧
除非被錄起來在來播節目上撥放，不然也不太會有事情發生吧?
Hey!我好像發現毀滅世界的方法惹